存錢不如存人？四川夫妻16年瘋狂生11娃，長子：我寧愿沒有出生

每天，張杏子一早醒來，便在鍋灶前忙碌起來。

她先是做了一大鍋粥，粥好后，張杏子拎起菜刀，把一把青菜剁個稀碎，仍進(jìn)了粥里。

隨后，她抄起一把大勺，在鍋里上下翻滾，等著青菜變了色，粥鍋也咕嘟咕嘟地響開，早飯便做得了。

“孩子們，開飯了！”隨著一聲叫喊，11個孩子手持鐵盆，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嘏軄?。有的臉上還沾著鼻涕，有的褲子穿了一半，個個頭發(fā)亂得像個雞窩。

隨后，張杏子便一勺一勺地把粥分給了孩子們。

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頭發(fā)蓬亂，面黃肌瘦，大兒子的話又在張杏子耳邊響起：“我寧愿沒有出生！”

“多子多孫是福氣，等咱們的孩子大了，你和我就坐著享清福吧！”回想丈夫不斷慫恿自己生孩子時的話語，張杏子偷偷地抹起了眼淚。

01

1995年，來自安徽農(nóng)村的張杏子，20歲都不到就去了上海打工，因為文化水平不高，又沒有門路，她只能干著最底層的苦累活。

不僅如此，由于張杏子小時候高燒燒壞了腦子，留下了輕微精神病的后遺癥，所以，從小到大，她都是那個不被待見，不受重視的孩子。

后來，張杏子在給一個工程隊做飯的時候，偶然認(rèn)識了來自四川的何洪，而這個男人的出現(xiàn)給了張杏子久違的溫暖。

何洪對張杏子照顧有加，經(jīng)常給她買辣椒醬吃，有時候還主動幫她干活，那叫一個殷勤。

盡管，何洪比張杏子要大上整整10歲，但是張杏子一點都不介意，因為她感受到了何洪對自己的好。

很快，兩個人便走到了一起。

考慮到在上海扎根的困難，何洪決定帶著張杏子回四川老家，張杏子也毫不猶豫就答應(yīng)了，她甚至開始憧憬兩人今后的生活：

“先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，以后就和丈夫一起勤勞致富，等到將來再生上兩個孩子，一家人肯定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！”

然而，夢想很美好，現(xiàn)實卻很殘酷，回到何洪老家的張杏子，被現(xiàn)實狠狠地澆了一盆冷水。

原來，何洪連個像樣的住處都沒有，夫妻倆只能住在父母留下的兩間破房子里，常常是外面下大雨，屋里漏小雨，破敗不堪。

張杏子不禁納悶：“何洪在外打工這么多年，為什么不拿錢把房子修一修？”

很快，她便從左鄰右舍的議論中找到了答案。

原來，在村民們的眼中，何洪好吃懶做，游手好閑，附近的人家根本不愿意把女兒嫁給他。正因為如此，何洪才一直沒有說上媳婦。

后來，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，何洪才想到出門打工。沒想到，不久后，他竟帶回來一個年輕的大姑娘。

村民們對此嘖嘖稱奇：“造孽?。∫膊恢篮魏檫@小子，是怎么把人家姑娘給拐回來的？”

然而，對于這些議論，張杏子卻并不不在意。在她的觀念里，嫁雞隨雞，嫁狗隨狗，嫁給了何洪，就要跟他過一輩子。

何洪也信誓旦旦地對媳婦保證：“放心吧，現(xiàn)在結(jié)婚了，我會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(zé)任的?！?/p>

確實，何洪說到做到，婚后的他果然浪子回頭了，只見他整天埋著頭辛勤勞作。而張杏子則在家負(fù)責(zé)操持家務(wù)，小兩口的日子過得還算美滿。

按說，這樣的日子雖然苦點，但對于張杏子來說還是很幸福的，可沒想到，一年過后，這樣的幸福卻變了味道。

02

一年后，張杏子生下了一個女兒，取名何川徽。

“你必須得給我生個兒子！”何洪對剛生產(chǎn)完的張杏子說道。顯然，何洪對這個女兒不大滿意，因為他想要的是個能幫他傳宗接代的兒子。

其實，不用何洪說，張杏子自己也覺得有必要生個兒子。畢竟在那個年代的農(nóng)村，沒有兒子，是要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。

于是，不久后，張杏子便生下了次子何君徽。

和生大女兒時一樣，張杏子這次生產(chǎn)也是在家里。何洪提前叫來接生婆，一把剪刀，一盆熱水，再伴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，孩子便呱呱墜地了。

然而，分娩后的張杏子卻沒有“月子”可坐。

大女兒需要她照顧，家里的豬也需要她喂，除此以外，燒火、做飯，一大堆的家務(wù)活兒都在等著她。張杏子前腳生完孩子，后腳就得下床干活了。

不過，看到丈夫因為兒子的到來而舒展開來的眉頭，張杏子覺得自己吃再多的苦也值了，何況現(xiàn)在有兒有女，以后也不用遭這份罪了。

然而，張杏子哪里知道，一切苦難才剛剛開始！

當(dāng)時，國家正大力實施計劃生育，兒女雙全的張杏子聽說后，打算主動響應(yīng)國家號召，去鎮(zhèn)醫(yī)院接受結(jié)扎手術(shù)，可沒想到半路上卻被丈夫給截住了。

為了阻止妻子結(jié)扎，何洪可謂軟硬皆施。

他先是對著張杏子劈頭蓋臉地一頓大罵，隨即態(tài)度又軟和下來，對張杏子說道：“你是不是傻??？存錢不如存人，咱們要多生孩子，生得越多才越好！”

起初，張杏子被丈夫的想法嚇了一跳，可禁不住何洪反復(fù)給她灌輸洗腦，時間久了，張杏子也覺得丈夫的話合情合理了。

于是緊接著，老二老三老四老五……孩子們一個接著一個地，從張杏子的肚子里鉆了出來。

人們不禁納悶，都實行計劃生育了，何洪怎么還能如此猖狂，生下那么多孩子呢？

其實在孩子們出生前，村干部曾多次上門做何洪的工作，可何洪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。

不僅如此，孩子們出生后，村干部都會上門催收罰款，誰知，何洪竟耍起無賴：“要錢沒有，要命一條！”

后來，村干部們便都知道了何洪家的情況，他確實沒錢，而且家里也抄不出一件值錢的東西。時間一長，也只能聽之任之了。

就這樣，在婚后的16年里，何洪與張杏子總共生下了11個孩子！

孩子生得多了，張杏子也麻木了，到后來，她幾乎感受不到頭兩次分娩時候的那種疼痛了。

由于要照顧孩子，張杏子根本抽不出時間打工掙錢，養(yǎng)家的重任全落到了丈夫一個人身上。

可是，這些年來，何洪雖然一直辛勤勞作，卻只是干些苦力，收入實在微薄，一家十幾口人，連生活開支都不夠，就更別指望能給孩子帶來像樣的生活了。

于是，一家人的危機(jī)便悄然降臨。

03

在2017年搬入新家前，張杏子一家一直住在結(jié)婚時的兩間老屋里，可老屋修修補補十幾年，早已成了危房，而且兩間房也著實太小，難以容納十幾口人的生活。

后來，夫妻倆就在房子四周搭起了帳篷，平日里，張杏子就在帳篷下洗衣做飯，孩子們則擠在帳篷的角落里玩泥巴。

由于帳篷的一角緊挨著臭氣熏天的豬圈，屋里屋外常年都是臭烘烘的。

尤其到了夏天，蚊子害蟲到處都是。午睡時，嗡嗡亂飛的蒼蠅，瘋狂地啃咬著孩子們臟兮兮的小臉。

不僅如此，孩子們從來沒穿過新衣服，家里堆滿了熱心人送來的舊衣服、舊鞋子。

由于衣物實在太多，張杏子又沒有功夫整理，就被她爛糟糟地扔在了一個大通鋪上，孩子們要穿的時候抓到哪件就是哪件。

對于張杏子一家來說，衣物就是御寒遮羞的，根本不存在款式與好看之說，而食物也僅限于填飽肚子，沒那么多講究。

張杏子最常做的飯就是熬一大鍋粥，或者煮一大鍋面條，里面撒上一把青菜，再加點鹽花。

不僅如此，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里長期生存，孩子們的衛(wèi)生狀況也十分堪憂。

有一回，張杏子家的一個孩子，到村里其他孩子家玩，結(jié)果把人家孩子傳上了虱子，搞得人家又驚又慌。

自那以后，村民們便不再歡迎張杏子的孩子上門了。

幸運地是，張杏子的孩子們除了身上臟點，從小到大都沒怎么生過病。對此，村民們紛紛感嘆：“這老何家十幾個孩子，能夠無痛無病地長大，簡直是個奇跡！”

然而，身體上無病無痛說明不了什么，這種粗制濫造、受人白眼的養(yǎng)育方式，終究還是給孩子的心靈留下了烙印。

04

時間一晃，大女兒何川徽，已經(jīng)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。

因為家里條件不好，何川徽初中還沒念完就輟學(xué)了，她像當(dāng)年的張杏子一樣，一個人跑到城里打工補貼家用。

很快，張杏子夫婦就收到了女兒寄來的第一筆錢，雖然只有幾百塊，但是夫婦倆卻非常開心。

何洪舉起酒杯得意地對妻子說：“看看，我說什么來著，孩子們大了，咱們就能享福了！這才剛剛開始，咱們可是有十來個孩子呢！”

然而，大女兒僅僅寄了幾個月，錢就中斷了，夫婦倆給她打電話也一直打不通。

正在夫婦倆焦急不已的時候，何川徽的同事打來電話，告訴他們何川徽“瘋”了，患上了嚴(yán)重的精神病。

張杏子一下子懵了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女兒，怎么突然間就“瘋”了。

其實，何川徽之所以會變瘋，完全就是她的父母一手造成的。

從小到大，何川徽沒有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，也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。最悲慘的是，她既感受不到父母對她的關(guān)愛，也得不到來自同學(xué)們的尊重和友愛。

在家里，何川徽儼然是個小保姆，自她記事起，母親不是在生孩子，就是在帶孩子。

而她作為家里最大的，每天都要幫著母親做家務(wù)、照顧弟弟妹妹，家里偶爾有什么好東西也都要優(yōu)先留給年紀(jì)小的，她總是排在最后。

不僅如此，在學(xué)校，何川徽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不說，還總是散發(fā)著一股酸臭味，這使得同學(xué)們都不愿意跟她玩，常常遭到同學(xué)的議論嘲笑。

長此以往，何川徽便長成了極度自卑敏感的性格，最后便導(dǎo)致了嚴(yán)重的精神問題。在醫(yī)生的建議下，張杏子與丈夫匆匆地將女兒送進(jìn)了精神病院。

大女兒瘋了，張杏子傷心了好一陣。但是，對于忙著喂飽家里十幾張嘴的她來說，生活還得照舊。于是，張杏子便強打精神，恢復(fù)了日復(fù)一日的操勞。

可讓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，生活卻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，不久后，家里的頂梁柱竟轟然倒塌。

05

2016年的一天，蓬南鎮(zhèn)三臺村天佛山趕廟會，何洪全家出動。因為天佛寺的看廟人是自己的本家堂叔何履海，何洪可以帶上孩子們吃一頓免費大餐。

到了廟會之后，何履海照例給侄子一家單獨安排了一桌。很快，滿桌的酒菜被這一家子風(fēng)卷殘云般地吃光了。

孩子們滿意地打起了飽嗝，何洪卻意猶未盡，他邁著醉醺醺的步子找到堂叔討酒喝。

何履海本就瞧不上這個侄子，不過是看孩子們可憐，才利用自己那點“特權(quán)”，給何洪一家開了小灶，沒想到何洪竟得寸進(jìn)尺，跟他耍起了酒瘋。

“吃飽了就趕緊回家，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(xiàn)眼！”氣不打一處來的何履海，對著堂侄就是一頓數(shù)落。

何洪雖然醉了，但還是聽出了堂叔話語里的“瞧不起”。于是，何洪借著酒勁，竟跟何履海動起手來。

眼見父親被人欺負(fù)，孩子們可不干了，紛紛圍上來，對著何履海就是一頓拳打腳踢。

而何洪則趁機(jī)找來一把菜刀，對著何履海的腦袋就狠狠地砍了下去，只聽“砰”的一聲，何履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。

砍了人的何洪，瞬間清醒了過來，可此時的何履海卻倒在血泊中，早已沒了呼吸。

事發(fā)之后，張杏子強忍悲痛，帶著孩子們在村里東奔西走，收集了上百個請愿簽名，希望以此減輕對何洪的處罰。

但是作用并不大，2017年8月15日，何洪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。

何洪吃了牢飯，家里的頂梁柱一下子沒了，張杏子實在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。她一邊繼續(xù)干活，一邊唉聲嘆氣。

就在這時，一些媒體聽說了張杏子一家的遭遇，紛紛涌入她家，在那破敗骯臟的帳篷底下采訪報道。

不僅如此，當(dāng)?shù)卣沧⒁獾搅诉@個特殊的家庭，不僅給張杏子一家辦了低保，還幫她們蓋了一處116平的大房子，置辦了不少家電。

眼看著生活有了著落，張杏子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?？勺屗龥]想到的是，此時的二兒子何君徽卻突然變得反常起來。

他不僅常對母親冷言冷語，甚至還當(dāng)著記者的面毫不避諱地說：“我情愿自己沒出生！”。

想想孩子們這些年的生活環(huán)境，再想想在精神病院住著的大女兒，因為養(yǎng)不起而被送走的幺女，張杏子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兒子的舉動。

與此同時，在獄中的何洪也終于幡然醒悟。

他主動給家人寫信道歉，承認(rèn)都是自己的執(zhí)念，才讓家人吃了這么多的苦，并告誡子女要好好學(xué)習(xí)，千萬不要走自己的老路。

06

1971年以來，我國開始實施計劃生育政策，到1978年以后，計劃生育更是成為了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。

而計劃生育政策的目的就是，控制人口數(shù)量，提高人口質(zhì)量，促進(jìn)家庭幸福和社會和諧。

可張杏子和何洪夫婦卻有悖國情，無知任性，瘋狂生娃。到頭來，又給不了孩子好的成長和教育環(huán)境，落得家景凄涼、兒女受苦。

雖然夫妻兩人最終都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但為時已晚，對孩子們身心造成的負(fù)面影響顯然已經(jīng)無法挽回。

有句話說得好：“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父母，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合格的父母?！?/p>

愿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有一對合格的父母！愿天下父母都能善待孩子！

作者：淇奧

編輯：Sarah萱草悠悠

參考資料：

1.《男子認(rèn)為“存錢不如存人”生11個孩子 過年窮開心》南方都市報

2.《四川一對夫妻生11個孩子家境貧困 丈夫稱“存錢不如存人”》觀察者網(wǎng)